『民国追妻日常』何曾举案齐眉04
04.
太过狭小的空间，往往就导致了战况的胶着。巷战这个东西，实力，地利，运气缺一不可。
但是明显现在看来，各方面的局势都不站在润玉的一边。漆黑的巷子，也让人看不清袭击的人数与方向。
“该死的，这帮龟儿子是真不要脸啊。”副官吐了一口唾沫，用衣领蹭了蹭嘴角的土。
手榴弹撞在车顶棚被弹跳起，又在右方炸裂出冲天火光。整个车体剧烈的摇晃，从顶棚大片大片落下碎片与灰土来，右后咕噜已经被扎破了，车上的几个人都已经十分狼狈。他只有紧紧握住了方向盘，才能勉强的维持住汽车的平衡。
“督军，前面还有一排栅栏和机关枪挡着。”
润玉趴在后窗处，甩了两枪，解决了一个狙击手后，又是往旁边一退，堪堪躲过了接连而至的枪弹。红了眼睛，嘶哑了嗓子的喊：“全力加速，冲过去。”
玉宅，2楼的走廊上响起了轻轻是脚步声，小红端着些茶水与点心又走了回来。
轻轻的敲敲门，往后站了一步。“小姐，我是小红，给您拿了点点心来……”
许久，未得到回应，想着小姐是不是已经休息了，又想着姑爷还没回来，觉得有些不对劲，再次上前轻轻敲了两下。“小姐?您睡下了吗？”
又良久，走廊静悄悄的，只有她轻轻的敲门声的回音……
来自对面连番的轰炸终于把他们的车辆都给炸了个四分五裂，后面刚刚爆炸了一辆。
润玉的车子也被轰的一个轮子飞了出去，太快的车速，使得车子在原地打转，在车头马上碰上墙壁的时候，副官掐死了方向盘，脚下不停的点踩着刹车，向一侧拉来，堪堪的蹭了过去，又滑行一段，终于是停了下来。
这车，算是彻底的废了。车上的人员，也或多或少都受了伤。润玉抄起了枪，当机立断，“下车！”
长期得不到回应的小红终是再也忍耐不住了，手里的托盘往边上一撇，急跑着下了楼去。
行车途中开枪，考查的是司机的驾驶水平与火炮手的点射准确率，就以上看来这俩表现还算是不错。
不过下车以后，直面四面八方的敌人，混乱的局面，不利的地势，才更是艰难。
一名军官在地面上连续翻转两圈，躲过散弹的袭击，到了停下的汽车后面，瞄准着前面的机枪手，按动扳机的时候，被突然窜出的黑衣人抹了脖子。
流弹打伤了副官的腿，八尺的汉子竟是瞬间就半跪到了地上，子弹已经用尽。有两个黑衣人向他围了过来，越来越近。
已经躲不过去了，副官一低身从着皮靴里抄起匕首就捅了一个，静等着另一个的刀子插在了他的后背上。
那人却是瞬间就不动了，肚子淌着血，刀子脱离了手心，就这么直直砸了下来，落到了他的后背上。
副官抬起头，是一身血迹的润玉。几步就塔了过来，一双军靴撒撒的响，先帮着他弄死了前面那个，又一脚踢开了后面的尸体。向他伸出了手来，“还能动吗？”
小红下楼就先喊了管家，又招呼他去喊些人手来。再一个人先行跑了回来，试着叫了叫门，声音越来越大。
管家带着人也很快到来，一起撞了门，期间还在不断呼喊着邝露。
雕花的梨木门，终是在几分钟内砸了开。
男人们都在门外等着，身为女眷的小红和几个侍女得以进入。小红跑的最快，站的最前，只是入眼的一幕差点让这个仅仅16岁的小姑娘吓的哭出声来。
留声机还在哼哼的唱，满屋子都回荡着牡丹亭的戏词和浓浓血腥味。
她的小姐就睡在地板的中间，身边是一片漫漫的红。印着她苍白的脸色，更显出一种脆弱的美艳。
汉白玉绘牡丹的瓷瓶被摔的粉碎，几朵素白的梅花就落在她的身上或身旁，有一朵就搭在她纤细的手腕上，已经被染成了红梅，格外的好看。
满天的火炮声里，副官看向润玉，这个男人此时正冲自己伸出了手，又一个手雷在他身后炸开。火光的陪衬下，一向温润如玉的男人宛若神袛。
他没有接，只是呵呵的笑，侧过脸，掩着泪花，“动不了了。督军，您还是先自己……督军?”
男人并没有吱声，牙齿咬掉一只手套，另一只手接过了枪来，走到副官身前蹲下来身子，“上来吧，这里不安全，我们换个地方。”
“督军！”
“赶紧的，有不看看这是在哪儿。”
挺大的汉子这眼泪唰就落了下来，男人嘛，这么个时候，磨磨蹭蹭的算个什么玩意儿，副官没有爬上润玉的后背，而是搂上了他的脖子。
润玉见状，也改被为扶，带着他往前走。“督军，我还有一条腿能走，我还有两条胳膊能打枪，我还能和这帮鳖孙儿干。”
“好，我们并肩作战。”润玉向副官怀里塞了把枪，又蹦了个拿刀的黑衣。
“督军，我叫破军。”
“昂，你说什么?”枪林弹雨里，后面的声音小了不少，润玉没有听清，带着他又往边上一躲。
寻了个相对稳妥点的地方，两个人背靠着背坐下。
副官看向这个人，深吸了口气，斗大的汗珠就流了下来。
“我说，我叫破军。以后就跟着你干了。”
润玉转过头，看着破军黑黢黢的脸，忽就笑出了声。“好，我记得了。”
海市的夜晚风云瞬变，天空飘起了雪，不过须臾，连着出行都成了一件难事。
有新客撑着伞，跟着玉宅的下人，一路踏雪来到了大门前。还差着几步台阶，管家便领着几个下人赶紧的将人给迎了进去。
另一边，巷子里的战斗已经接到达了白热化的阶段。
破军又接了把长枪，在拖着条残腿，泥土上打着滚躲避袭击，狙击着对面。而润玉则始终身先士卒，游走在战场中间，保护着他的兵，他的将，干掉一个又一个的敌人，他是天生的战场王者。
雪也越来越大，覆盖了整个巷口。而他们，也迎来了自己的及时雪。
从巷口突然冒出了大量的穿着玉军制服的士兵，由几个士官带着加入了战局。一部分来到了他们中间，共同对抗着敌人，另一部分，则包抄了敌方敌方的后路，隐隐成了包围之势。
润玉这边见状，更是士气高涨，里应外合，竟是很快的反败为胜，连续擒拿了对方多人。整个巷子里，一片的呼号叫好之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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