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民国追妻日常』何曾举案齐眉03
03.
深夜，黄浦江岸落了雪，路灯下停留着一排的军车，迎接着一群身穿士官服装的男人们。
最后上车是润玉的副官，手势一打，伴着身后震耳欲聋的敬礼立正，依次驶离了原地。
只留下满满的白雪与刺骨的寒风，有这么两个新兵蛋子就狗在一起，点着脚裹棉袄，哆哆嗦嗦的取暖。
“诶我说，海市这天儿可真冷啊。”
“不是都说这海市好吗？说个人都能吃香的，喝辣的，早知道是这样的，俺还不如在家乡好好呆着，俺家还有4亩地内。”
“呸，你当你是刚才车上的那群老爷们啊，还吃香的，喝辣的。你想得倒是美。”
“唉，你说这咋就同人不同命啊。我刚才听头头说，今天，可是咱督军夫人的生辰呢，说是老大个场面嘞。”
“啊?那督军不搁家和老婆好好亲热亲热，大晚上火急火燎的，跑这撒泼尿都能结冰的地方干哈?听说，那可是海市鼎鼎大名的美女加才女呀，脑子该不是让驴踢了吧?”
“听说是找个什么人，好像啊，是咱督军以前的未婚妻，就那个，逃了两次婚，和他亲弟弟俩通奸被抓了个正着，闹了满城风雨的。”
“卧槽，就那个娘们儿?那还不如让驴给踢了呢！”
“可不敢这么说，人家那是留过洋的千金大小姐，一肚子洋墨水呢，说什么是平等，恋爱，人俩的爱情那那可是感天动地呢！”
“去他娘的洋墨水，这玩意儿和俺们村跑破鞋的黄寡妇有个啥子区别，人家好歹还比她要脸，至少，还没跟自个男人的亲弟弟干呢。”
“可不是嘛，也不知道，这帮人都咋想的，你说这么个东西丢了就丢了呗，还找个啥子?唉唉唉，这可不是我说的，是那个一直跟着督军副官的老王说的，人家啊，离着近，啥都知道。”
“喏，老子刚才正方便着呢，就那黑漆寥光的地儿，身后面忽就亮了，一群人站的那叫一个齐整，手里的灯泡大的跟个牛眼睛似的。诶妈，把我给吓得，尿当时就给憋回去了，差点没萎了。”
“就你那小鸡子萎就萎了，留着也没个用。”
“我去你娘了个腿儿，老子可还没娶媳妇呢！诶呦，我又想尿了，兄弟，你先替我看会儿。”
“去去去，赶紧的。”
“谢谢兄弟了啊，诶，我又没了，你过来，给我嘘嘘。”
“滚犊子，你咋不从河上跳下去呢，正好把这河上的雪化化，，诶，你看什么呢？眼睛阴沟沟的。”
“嘘，别出声。”
“咋的了?”
“你看那头，是不是有什么阴影过去了?”
“来我看看，没有啊。”
“不可能，我刚才明明看到了，你再找找。”
“哪有，脑子冻傻了吧。”
“你他娘的才傻了！”
“那你指给我看。”
“你自己找去。”
“督军，咱们这是回哪儿去?”前座，润玉的副官回过头来。
“回家吧。”润玉撩起了衣袖，看了一眼手表。
“可督军，陆旅那边……”
“回家。不用理他。”
“哎！回玉宅。”
和料想中一样，又是个乌龙事件，本以为很快的事情，没想到又中途又杀出了陆旅长这个程咬金，等着处理完，时间已经不早了。
虽是已经交待了她早睡，只是她啊，再这种事情上一向是不肯乖的，怕是又不会乖乖睡觉，等着他一起呢。
想到这，润玉的唇角弯起了好看的弧度。
“嘭！”枪声从四面八方响起，后窗的玻璃一瞬间被击破，前方也多了许多的路障。
“督军，前面有人伏击咱们。”
“做好战斗准备。咱们冲过去。”好看的手指摸上了腰腹的枪支，润玉的唇角咧出了嗜血的笑。
“是！弟兄们，咱们上啊，保护督军。”
“是！”
“不用，我自和弟兄们共进退。不过是些小喽啰，咱们赶紧处理了，回去喝酒吃肉！”
“是！喝酒吃肉！喝酒吃肉！”
“啪！”是轮胎被扎破的声音。
“啪！”是瓷器摔在了地板上的声音。
就在深夜里，轻轻的回荡。
邝露的心忽就一阵的发慌，竟是失手打碎了正在擦拭的花瓶。
亮了一夜的玉宅，等着送走了最后的一批客人，已是深夜。
邝露想着收拾，却是被划伤了口子。眼泪不知怎么就流了出来，一滴一滴地砸在了血上。
门口响起急促的脚步声，紧接着传来女孩焦急的声音，“小姐，您需不需要帮忙。”原是那小红听着屋里的声音太大，担心她。
“我没事，就是不小心碰到了东西。”
“这样啊，小姐，您开开门，让小红进来来收拾吧。”
“不用，也没什么大碍，明早再说吧，你回去歇着吧。”
“可是小姐…”
“回去休息吧，我也累了。”
“是。”
走廊里有过了一会儿，这才又响起了脚步声，不过是逐渐远离的。
屋子里的邝露还在低头收拾着，某个瞬间，眼前一片的漆黑，就这么直直的倒了下去，纤细的胳膊就砸在花瓶的碎片上。
“梦短梦长俱是梦，年来年去是何年。”
血从她的身体流出来，房间中，只有老唱片还在咿咿呀呀的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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