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民国追妻日常』何曾举案齐眉02
02.
屋外树枝上积雪未化，玉宅里人声鼎沸。
润玉喜茶，自家一楼的拐角就设有茶水间。邝露打开茶叶罐，夹了点扔进了壶中，小红这丫头啊，一听姑爷说今晚上会留宿，走路都带颠儿的，跑到自己耳边一顿咋咋呼呼，眼瞅着从管家大业到快发展到儿孙辈的教养问题了，实在是被磨的起了茧，赶紧，就把那丫头给赶去楼上收拾屋子去了。
只是这个位置未免太过靠前，害她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动静。
当润玉的副官火急火燎的跑进来的时候，邝露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里的茶水，又看了一眼天花板，想着小红她怕是又要空欢喜一场了。
心里准备这个东西，算不上什么好物什，有了吧，往往也改变不了些什么，就像现在，她远远的看着人群中间的他站起了身，他身边的管家也跑了开。
但也不坏，至少，在看见他像自己走来的时候，她还能维持着应有的笑容。
有人在黄浦江附近发现了一名落单的年轻女子，模样与锦觅很是相似，他想亲自看下，好给水伯一个交待。
轻叹口气。
“去吧。”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，轻轻的，好听的。
“铛铛铛……”几乎同时，大洋钟忽就响起。
他点点头，向门口走去。
“润玉。”不知怎么，她忽就叫了他一声。
未应。
邝露却心生庆幸，幸好钟声够大，他没能发现自己的声音，在他面前，她终究还是破了功。
又扔了两片茶叶进去。
一双手从她的脖子后面绕过，邝露偏过头，竟是润玉，她的眼角刚好到他的下颚，足够她看清他细碎的青胡茬，这么大个人，也不知道打理。
脖子上却多了一股凉意，沉甸甸的，压的她喘不过气。
祖母绿的宝石项链。
“生日礼物，喜欢吗？”是他谦和的声音，惊讶，惊喜，心喜，心疼，她想看看他此时的神情。却是没有成功，他大功告成，退了一步去。
“今天早点休息吧，等着睡醒了，我就回来了。”他摸了摸她的小脑袋，转身而去。
邝露就静静的的站在茶水间的门口，未发一言。由着润玉的身影在她的瞳孔里一点点远了去。
走到门口的时候，他忽就回了头，笑了，灯光下，他的眼亮的惊人。
他对她说：“生日快乐。”
忽就有了某种勇气，邝露也对他笑，努力的冲着他招招手。
一双水盈盈的眼儿啊，亮晶晶的，倒影着一身军装的少年郎，风华绝代着，正是占据了她的心多年的人儿呀。
那小小的人儿，转了身，摆摆手，由下而上。
粘着草屑的皮靴，
噎在皮靴里的长裤，
斜挂着的佩枪，
扣的一丝不挂的上衣，
敛尽风姿的军外套，
还有额头的位置闪着光的军徽。
一点点的，都不见了。
茶水正咕噜噜冒着泡，和她的心一样起起伏伏，火候差不多了，该收收了。
卿本原上一嫩芽，恋水而吻，何管烈火，何管烹油，到最后遍体鳞伤，满目疮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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